【勋鹿】念念不忘，必有回响（C6）
C6
迷茫的日子过得很快，还没等鹿晗琢磨清楚他和吴世勋的关系。网络上漫天EXO出道五周年的消息把他原本就乱糟糟的心搅和得更汹涌。
偌大的练习室里，他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练习着新歌的舞蹈，不知疲惫，直到汗水浸湿了他的练功服，才靠着大镜子坐下。一个人的练习室，只有他喘着粗气的声音。
可就算身体再累，回忆还是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脑袋里。想起刚刚出道的MAMA时期，第一次得到一位的狼与美女时期，走向大势男团的咆哮时期，还有最后一次合体的上瘾时期。想起大家在一起练习的模样、舞台上的模样、私下里嘻嘻哈哈的模样，这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突然，好想再跳一遍当年的舞蹈
鹿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从手机里调出一个歌单，点击播放，雄壮的管弦乐前奏放出，他们出道的第一首歌曲MAMA。鹿晗强忍疲惫跟上歌曲的节奏，沉睡在脑海里的记忆还没复苏，身体率先记起跳过无数遍的编舞。他跳过一首又一首歌，终于在狼与美女最后ending动作的时候体力不支向前摔去，手肘狠狠的砸在地上，青肿了一片。
再无力站起……
他躺在地上，瞪着天花板愣神，耳边环绕着熟悉的歌曲，从咆哮到最近出的for life，又重新回到第一首歌，循环播放。
在歌曲里想念着曾经蓝天白云的练习室，想念着一起打闹的时光。鹿晗翻了个身，把头埋在地板上，忽然想到如果世勋还在他身边，一定不会允许他刚刚练完舞就躺在地上。会强行把他拉起来，陪着他围着练习室走，监督着他慢慢的喝完一瓶水。
想着想着，鹿晗笑了。
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他把头使劲向下埋了埋，依旧阻挡不了那个念头
他想吴世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机自动关机，暮色降临，练习室又归于平静。
鹿晗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逃不掉回忆的囹圄，便自暴自弃般将自己扔进那深渊，任凭侵蚀，一点一点占据他的心。
他从不为曾经走过的路后悔，今夜却是有些伤心难耐。
如果当初再坚持一下，是不是舞台上就不会只剩这孤零零的九个人。
他突然爬了起来，踉跄了两步走到音响旁边拿起手机，按了两下却是没亮。忍不住爆出两句粗口，满练习室的找来充电器插上，待屏幕亮起就迫不及待拨出去一个电话。
“老高，帮我买一张他们五周年首尔演唱会的票。”
鹿晗挂掉电话，看着备忘录里多出来的一行备注不由得笑了。他想和他们一起，度过这五周年，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演唱会当天为了不被发现，鹿晗是在临近开场前才和老高偷偷溜了进来。坐在包厢的软椅里，翻看着手里刚刚被塞过来的各种应援手幅。
黄子韬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许久没见的哥哥低眉认真的模样。因为怕被认出来，还带着帽子和口罩，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溜溜的转着。
他低头理了理刚才在外面被看到男饭的一时激动的妹纸们拉扯得有些狼狈不堪的衣服，摘下帽子反带着，坐在鹿晗旁边轻轻唤了声鹿哥，那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又和坐在后面的老高打了个招呼。
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不一会，场内的灯光咣咣闭上，想来是演唱会快开始了。可是身边的人还在翻着手里的东西，十几张的手幅被他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气急败坏的扔到了前面的位置。
不大的包厢也就能容纳十个人的样子，被他鹿爷的怨气覆盖了。
怨气？黄子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偷偷瞥了一眼冷着脸的人，立刻转回了头，好可怕的哥哥。
一向温和的鹿哥很少发出如此低气压的气场，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
没给黄子韬回忆的时间，音乐就响了起来，两人都敛起心神，投入到舞台上的表演。
时间过去了一半，熟悉的歌曲和不熟悉的舞台，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
黄子韬抬起头防止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落下。深吸几口气才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结果他敬爱的鹿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一心一意的盯着舞台，侧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再看向舞台，正是吴世勋的solo舞台。黄子韬顿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还在队里的时期，同样是忙内，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可是为什么突然又变冷了？黄子韬感受到旁边人释放的冷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舞台上几人正在表演到玻璃鱼缸，瀑布般大的水柱倾盆而下，被水迷住的人眼睛紧紧闭着，再站起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揉了两把眼睛，显然是刚才被水糊得难受极了。
好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低气压，鹿晗微微收敛了一些，有些担忧的说：“这么多年了SM还是如此不近人情，为了吸引人气，一点也不把孩子们的身体当回事了。”
“呵。”黄子韬毫不客气的冷笑道，“SM不一向都是这样吗。”
沉默的气氛又重新流转在两人之间，黄子韬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忍住说出这样的话。掩饰般的捡起开场时被鹿晗丢在一旁的手幅无意翻看着，手下一顿，惊叹道：“鹿哥你和世勋的cp真是不减当年呢，现在演唱会上还有你们的应援。我还记得有一次在泰国演唱会，吴世勋那个小子还把你们的手幅捡起来挥动，如果不是俊绵哥发现，恐怕他还要带回宿舍。”
“那个手幅他确实带回了寝室，等等，你说什么？我和世勋的应援手幅，在哪呢？”鹿晗的眼睛好像放了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差没扑上去了。
黄子韬抽出一张印有大写的SEHUN的手幅，指着右下角的一行小字，sehun❤luhan。然后他看着那个向来沉稳的哥哥从他手里拿过手幅，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一样再也不撒手了，眼角都是挥不去的笑意。
黄子韬终于想起来刚才熟悉的场景在哪里见过了。
若干次吴世勋因为别人忽略了鹿晗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被怨气笼罩，恐怕连鹿晗自己也不知道，吴世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可是这种占有欲会出现在正常的兄弟之间吗？
黄子韬不解……
“对了。”满足了的人儿突然开了口，“我今天凌晨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吴亦凡，我们两坐同一趟飞机过来的。”
……
说起来，鹿晗也觉得他们三人还真是有缘。先是黄子韬邀请他要不要一起来看演唱会，再是坐凌晨飞机遇到同样秘密飞往首尔的人。
虽然鹿晗邀请了吴亦凡一起，反正老高包了一整个包厢，但是那人听到同行的人的时候还是变了脸沉默，当时那人的脸色和……鹿晗歪着头看旁边低头的小孩。
嗬，还真是，一模一样。
“韬啊，我记得以前和你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当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说得东西。’”
“嗯。”虽然很小声，鹿晗还是在音乐间隙的声音中捕捉到了这个小小的回应。
韬长大了，这是鹿晗唯一的感觉。
当他主动来邀请自己来演唱会的时候，当他有那句回应的时候。
那那个他一直保护着的孩子，是否也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
演唱会结束，黄子韬一直吭哧吭哧围着他，磨磨蹭蹭瞎扯半天也不说重点。鹿晗低着头玩手机也不帮这小孩解围。
眼瞅会场人快要散光，已有保安开始清场，鹿晗也慢悠悠的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鹿哥。”黄子韬终于急了，一把扯住鹿晗的卫衣衣袖。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恳求一样的看着他。“鹿哥我们待会出去聚聚吧？”
“我们？”鹿晗把衣袖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装作不懂的样子重复了一遍。没有得到回答，鹿晗抬头看了他一眼，果断拒绝道，“不去，我还有事。”
“鹿哥！”没想到鹿晗这么决绝，黄子韬又扑了过去拦住他的去路，只是不再敢扯他的袖子，“那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他是谁。”鹿晗看着他，想要他自己说出来。
“就是那谁……”黄子韬低着头开始扯自己的衣摆，小声的说。
“……”
“吴亦凡。”放过被他折磨出线头的衣服，黄子韬终于投降。
欣慰着弟弟懂事，鹿晗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骂道，“臭小子，那是你哥。”
到后来鹿晗还是没有和那两人去聚一聚，打了吴亦凡的电话把黄子韬交给他。
“该解决的今天就解决了，大家都是兄弟，搞得这么别扭干嘛。”
过了那一道坎，前方的路才能风生水起。
告别了两人，一本正经的找了个理由甩掉老高，鹿晗一个人走到了汉江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习惯性掏出香芋味的那杯。准备插吸管的手顿了下，想了想，把巧克力的那杯拿了出来。
嘬了一口后笑了笑，自己的事还没想清楚，却想着帮别人解决。摘下帽子呼噜了一把头发。
他和吴世勋之间现在可真是……糟糕到家了。
鹿晗一只手撑在身后，一手举起奶茶，对着月光晃了晃，原本在杯底沉睡的珍珠一个个借着力往上浮，撞上奶茶杯的封口，无可奈何又冲不破这禁锢，沉了下来。
就好像
他一样
每次都想要跨出那一步，偏偏又会遇到一道屏障，灰溜溜的被砸回原地，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落到现在遍体鳞伤的地步。
鹿晗紧抿着嘴唇回想他和吴世勋这一路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他不傻，早在三年前接到队友电话让他赶回来劝这个孩子的时候，或许，更早就已经意识到他这段走偏了的感情。
逃避、冷漠
他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忘掉这段“荒唐”的感情，最后不但越陷越深，还伤透了那一方的心。
食不知味，就连手上甜得发腻的巧克力奶茶也苦涩的厉害。
注意到旁边有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鹿晗拎着奶茶离开了江边。所以，做公众人物又有什么好的，出行都会受到限制。
风轻轻吹过，卷起掉落的叶子在半空飞舞，悠悠掉落在地上。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的背影显得落寞很多。
他后悔，其实早就后悔了。
只是当初的人已经不在原地，找不回来。
口袋里的手幅都不能再正大光明的支持他们。
可是他还是想要再争取一把，就好像老高说的，他是北京纯爷们，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点挫折就放弃。
前方的路是怎样，鹿晗无从得知。
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或者温暖如春的天堂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决定走下去。
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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